“我应该离开以前的工作环境,这样我的父母就安心了;我应该下班就回家,这样我就是一个顾家的人;我应该……”
服务对象施某是一名社区戒毒人员,在社区戒毒的起初,他看上去是一名憨憨厚厚的男生,与父母一同居住。在他被社戒后,父亲对他的态度既严厉又冷漠,而母亲对他的态度则是既宠溺又担忧。经过两年的社区戒毒,期间他换过多次工作,有的是因为不能适应工作环境,有的是因为父母不放心。在与服务对象施某的一次访谈中,听到了一连串的我应该远离以前的朋友,我应该远离以前的工作圈子,我应该……。至此,社工有些茅塞顿开,终于找到了社工一直在寻找的答案。虽然施某在社区戒毒期间的康复情况一直较为稳定,但是在个案过程中,社工发现施某的自我认同感却一直很低,所以不断寻找原因,当这天听到施某的这一席话时,对其进行了剖析。虽然表面看到了施某有工作,家庭关系和睦,但是这些表象都是施某认为父母需要,所以只是应该这样做,而并非发自内心自己想做。
此时,社工想到我们从小被植入了很多框架,比方说:你应该要孝顺,所以你才可以报答父母;你应该要努力,所以可以获得成功;你应该要温柔,所以你才是个好女人;你应该要负责,所以是个好男人。这些所有的应该这样,应该那样,让我们的人生感到很沉重,当我们没有办法做到完美,符合大家或者是自己对自己的要求的时候,我们就会开始谴责自己,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得到快乐与自由。
针对服务对象的情况,社工进行特性化地服务方案。首先鼓励服务对象从现在开始可以做一个练习,当你的心里面出现这种矛盾“应该、应该”,要把“应该”这两个字默默练习换成“选择”。比如说:我选择孝顺,因为我爱我的父母;我选择努力,因为我想要出人头地;我选择温柔,因为我想要善待身边的人;我选择负责,因为我想要当一个有担当有肩膀的人。所以当你把“应该”换成“选择”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人生并不是大家规定你要怎么做,而是你自己对你的生命做的一个有力量的选择,从此以后,你就知道要心甘情愿去做。其次,社工从家属着手,了解到了家属的不安,家属的顾虑。根据家庭情况,在征求施某与家属的同意后,组织召开了家庭会议。针对施某的工作情况,一家人展开了讨论。父亲认为,施某应该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最好与人接触少,这样的工作环境比较安全。所以他之前的仓库管理工作,父亲表示非常满意。而服务对象自己则表示知道自己应该远离以前的朋友,远离以前的生活环境、工作环境,他努力过,也一直在尝试。但是在不熟悉的工作环境中,他找不到自己的价值感。以前做房产中介的时候,他是专业的,他对自己有自我认同感,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他都可以得心应手去解决问题。在大家都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时,家庭成员之间多了一份理解。社工将之前建议施某做的练习,同时教给了父母一起参与,一家人共同练习,将“应该”换成“选择”。父亲将“我应该相信儿子”换成“我选择相信儿子”。在练习过程中,一家人相互督促,相互监督,母亲在家庭中作为评委,对他们两人的练习情况和改变情况进行评估及反馈。
经历数月之后,社工首先看到他们的改变是,每个人的脸上笑容变多了,家人的言语变多了,更愿意表达自己了。在施某选择什么样的工作更合适的问题上,虽然还是没有达成一致的目标,但是家庭氛围的变化是他们最大的改变。社工及时将成效展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看到自己努力的结果。并鼓励他们继续坚持练习,最终在一次家庭会议中,父亲表示:“儿子的人生选择权力是他自己的,而不是被匡在‘应该’里的人生。所以希望在今后的生活中,可以活出出彩的自己。”而施某则表示:“我选择什么样的工作不是父母所真正顾虑的,我的态度才是他们焦虑的根源。”也正在此时,大家都发现,施某做什么样的工作,都已经不会再使这个家庭出现矛盾了。
当我们在生活中可以将主动权交到自己手中的时候,我们则会心甘情愿地去付出努力与改变。所以作为一名禁毒社工如何激发服务对象主动改变的能力才是我们工作的根本。
宝山工作站 张丽燕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