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我找到工作了,沪剧是我的爱好,现在也是我的工作了…….”老杨在电话那头激动地说了很多,社工回道:“恭喜啊,皇天不负有心人,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还记得在一年前,老杨刚从拘留所出来,垂头丧气的来到康复室签协议,很无助的看着社工说:“我要怎么办啊,我家里人并不知道我又复吸了,你们能不能帮我瞒住家里人啊,我儿子刚谈了女朋友,不想因为我导致他又失败,我已经耽误了他很多,不能再害他了,我要怎么办啊。”社工安慰他:“暂时会替你保密的,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就想办法面对他,隐瞒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希望你勇敢的面对它,并且用行动证明给家人看:我绝对不会再碰毒品了。”
在康复室的长廊下,老杨和社工说起了以前的经历,曾经有过一次吸毒的经历,那时候因为各种原因染上了毒瘾,后来被抓,儿子和老母亲知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理过我,我那段时间真的每天活在自责里面,饭也吃不下,后来还是儿子来开导我,他表示虽然没法理解我吸毒的行为,但是希望我能够振作起来,为了家人,我慢慢的也从吸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可是因为没有稳定的工作,加上心里又觉得自己还有几年也到退休年龄了,根本不想去找工作,所以每天在家游手好闲的,时间一长,再加上毒友的诱惑,就又选择走上了复吸的道路。社工向老杨说道:“综合你说的,复吸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没有工作,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毒友的诱惑。”老杨点了点头说:“是的,我以前就想着没多少年了,等着退休,不要再出去上班了,因为不上班没事做所以也没有结交新的朋友,还是和以前的毒友圈有所联系。”社工说:“那我们下次好好聊下你的优势,根据自己的优势来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老杨说:“可以的,这次吸毒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多和你说说也能缓解自己内心的郁闷。”
一天午后社工约了老杨来办公室,老杨到了之后说:“上次和你吐了很多苦水,回去之后整个人轻松了很多,这次我又准备了许多苦水来和你说。”社工说:“非常欢迎,你能说说自己平时都有些什么兴趣爱好,我们可以从爱好入手来想想怎么找工作。”老杨说:“我还真的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唱沪剧,以前我就很喜欢唱沪剧,后来因为老婆去世,加上一个人带孩子没那么多时间,也就渐渐远离了这个爱好。”社工说:“那现在让你去演出,你觉得你可以吗?”老杨挠了挠头说:“还真的不行,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需要经常的练习才能上舞台。”社工鼓励其:“可以先去试试,镇上有很多沪剧团,我们可以一起去问问,他们是否缺岗位。”老杨质疑道:“真的可以把沪剧当成工作吗?以前我从来没想过。”社工答道:“沪剧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你会唱沪剧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我们可以先去尝试下。”
之后的几天,社工和老杨询问了村居委等部门,了解到了很多相关政策,老杨很开心的和社工说道:“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想过要把沪剧当做一份职业,上次你和我说了之后,我就感觉如果真的可以把沪剧当做职业,那我会很热爱这份职业。”社工表示:“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先看看哪里有缺人,你也可以联系上以前唱沪剧的朋友圈,问问他们是否有岗位缺人。”
一个月后社工接到了老杨的电话,他终于找到工作了并且和沪剧相关。老杨告诉社工:“是通过以前一起唱沪剧的朋友介绍的,他们演出团里有个空缺,是在后台弄音响,因为自己已经好久不唱沪剧了,要先熟悉下沪剧,先从音响开始,等自己完全熟悉了流程,然后再通过排练就有机会上台演出,我相信在一个演出团里,只要自己足够优秀肯定会被人看到然后有登台演出的机会的。”
相隔一年,又和老杨坐在康复室的长廊下,这次老杨拿出来了很多演出的照片给社工看,社工夸赞其,老杨很开心地和社工分享唱沪剧的心得,“你看这个是前几天刚去演出的,我这次饰演一个将军的弟弟,因为将军在战场上战死了,我饰演的弟弟保卫整个将军府……”看着老杨侃侃而谈的样子,社工心里感到很欣慰,今天的老杨和一年前垂头丧气的模样是一个鲜明的对比。老杨吐露道:“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去弄音响也有过想放弃的想法,但是一想到自己碌碌无为的一生,就会在心里打气,一定要努力让自己站在舞台上,自己沪剧唱的也不差,再加上平时在演出团里也会有练习,一定可以的。没想到有一次我们团长说让我试一试,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是我也很开心,练了一个礼拜,最后我们的演出非常成功,我的演出机会也越来越多,现在每周都会有演出,虽然很辛苦,但是站在舞台上看到台下的观众给我们鼓掌并且说再唱一出的时候,心里感觉很开心。”
《杀鹌鹑的少女》里,有一段话写道:“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还以为是生命中最普通的一天。”我们的人生有很多的转折点,可能在很多转折点的时候我们选错了,但是现在重新选择还是来得及,就像老杨一样,再次选择,选择了努力工作戒断毒瘾。
青浦工作站白鹤社工点 周晓鸣供稿